Eternal Summer

But thy eternal summer shall not fade,
Nor lose possession of that fair thou ow'st,
Nor shall death brag thou wand'rest in his shade,
When in eternal lines to Time thou grow'st.

 

[MA]同居三十题

1、相拥入眠 

亚瑟又翻了个身。哪怕从他翻身的细碎声音里,梅林都听得出满满的抱怨:地板太硬,枕头太低,毯子也太薄,褥子不够顺滑,火烧得也不够暖。
伊尔铎虽然贫穷,现在至少头上还有个屋顶,理论上来讲比行军露营总还好些。他实在不知道亚瑟是为什么突然那么娇气了。
对方的脚丫子戳在他脑门旁边,先前甚至恬不知耻地蹭到他脸上来。不过对方那张王室面孔也就在他脚跟,他若是愿意,完全可以假装睡迷糊了往对方脸上也来那么一下,甚至可以狠狠踹一脚对方的后脑勺,来报复那位王子殿下平日里对他的找茬挑刺无理取闹。
不过他承认,住惯了卡米洛城堡里温暖的房间,伊尔铎的夜晚的确有些冷,让人难以入睡。地上的干草和薄薄的摊子并不能带来多少温暖,好在旁边有个恒温的暖炉——等等,他刚才怎么没有想到呢?
于是梅林跟着翻了个身,抱住身边的热源,腿缩起来,冰冷的脚心刚好踩在对方的肩窝。暖炉低低地惊呼了一声,狠狠抖了一下,差点直接跳起来。他闭着眼睛装睡,而他的暖炉也许是顾虑到房间里毕竟还有其他人在睡觉,没有真的跳起来。
果然实用主义才是最重要的,逐渐暖和起来的他迷迷糊糊地想,报仇等晚点再说也不迟。


2、一同外出购物

“我真不觉得去集市是个好主意,”黑发青年拖着脚步絮絮叨叨地说着,“你总不能一个一个摊位问过来:嘿,你好,你知道生命之杯在哪儿吗?因为你不是说了嘛,如果你告诉谁,就得杀了谁,一刀毙命,绝不手软……什么的……”在金发旅伴持续不断地以眼杀人攻势之下,他终于放弃了:“好吧,去,去,行了吧,殿下?”
“我们得,”王子殿下做了个和他所有打猎的手势同样意味不明的手势,“旁敲侧击。”
“说得好听,”梅林叹了口气,“好吧。反正我是不太喜欢集市的,你还记得你那个山怪后娘吗?盖尤斯和我就是在集市上碰到她的。而且那时候我们还不是在问跟山怪有关的事情,我们只是在买罐子,我就不明白为什么每星期四都得去买罐子。”
王子殿下的后脑勺表示他一点也不想谈后娘的问题。
后来他们没能去成集市。在奴隶贩子的地牢里醒过来的瞬间,梅林真想指着亚瑟的鼻子说:叫你不听我的,就说了去集市,哪怕是说说的,准没好事。
不过看着亚瑟死死盯着他好像他差点死掉的眼神,他还是闭了嘴。


3、半夜一起看恐怖电影

“阿凡克,狮鹫,独角兽守护者安霍拉,寻水兽,活过来的石像,山怪,巴斯苔特,龙,骷髅兵……”
“干嘛呢你?”
“我在数晚上到底有多少危险的东西躲在黑暗里。”
“哈!我就知道你是个姑娘!”
“哦,因为伟大的亚瑟王子无所畏惧!”
“那当然!”
“那你上次干嘛一脸紧张拿剑指着我的脸?要是你不怕床底下有人喊你名字的话,你不是该继续睡觉才对嘛。”
“那是因为你拿了我的枕头!”


4、一方的起床气

“该起床啦,殿下!”
窗帘拉开,刺眼的阳光漏了进来。
“梅林!”床上什么都不穿的那位一点都没有王室尊严地把脸埋进了枕头,“你就不能换句话说说吗!”
梅林愤怒地想既然你已经能说出这么完整的一句话了为什么还是不起来呢,不过亚瑟如果要嘲笑他的语言能力,还是远远没有这个资格的。也许他是没什么文学造诣,但这点小事还不在话下。
“那么,”他从衣柜里把王子今天要穿的衣服一件一件丢出来扔到那张大床上,“快起来,小懒猫?太阳晒屁股喽?”
王子绝望地叹了口气。
后来梅林就学会了在那个笨蛋张开尊口的瞬间就塞样东西进去堵着他的嘴,否则早晨永远也清净不了。
不过那都是后话了。


5、做饭

“你死心吧,不可能的。”梅林同情地看着面色凝重的王子,“你还记得格温家那只鸡吗?”
“闭嘴,梅林。”亚瑟不耐烦地说,“我会证明给你看和打猎相比,做饭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你学会了又怎么样呢,难道以后出去巡逻或者打猎的时候你来做饭吗?谢谢你了我宁愿做饭也不要食物中毒。而且你根本不会做饭,就算学会了你也一定会指使我去做,那你干嘛还硬要证明这种无聊的事情呢。”
“闭嘴,”亚瑟抬起眼睛狠狠地瞪着梅林,“今天要么吃我做的饭,要么就不吃,听明白了吗?”
最后他们吃的是梅林从厨房里带来的苹果和葡萄,总算没有饿死。


6、大扫除

“你能相信吗,基哈拉?我差点死了一回,结果回去一看那混蛋的房间乱成一团,他还说都是因为我不在!差点死过一回之后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大扫除!你能想象吗,基哈拉?”
巨龙同情地看着满脑袋冒火长得也颇像火柴棍的巨龙领主,用它最使人信服的嗓音循循善诱道:“这都是命运啊,年轻的法师。”
“命运也包括大扫除吗?”年轻的法师愤愤地说。
“至少你学会了大扫除技能,”巨龙耐心地开导,“小潘达贡之前还抱怨说你的房间是他见过的最乱的一个仆人的房间。”
“什么?你还和亚瑟说话?”巨龙领主突然觉得被背叛了。
“我活了很久,也见得太多,”巨龙摇了摇头,好像在回忆往事,但就是一句话都不说到点子上,“永远不要低估龙的智慧。”
梅林想说如果龙的智慧都用到这种地方去的话,他就一点也不想当巨龙领主了。
“往好的方面想,”基哈拉低下头,诚恳地看着他,“你至少知道该把地上的衣服放进柜子里了,这也是好事嘛。”
“而那个混蛋明明知道,还故意把柜子里的衣服扔到地上。”梅林边说边觉得自己的命运特别悲惨,不过再想一想,好像又有点有趣——不是命运,而是亚瑟那混蛋。
而巨龙的嘴天生就长成那样,你永远也不知道它是不是在微笑。


7、浏览过去的相片

“这是什么?”梅林好奇地把脑袋从门缝里伸进去。
“没什么,”亚瑟努力把他的脑袋推出来,然后迅速闪身而出并且关上了门。
“哦得了吧,亚瑟,哪怕你不让我看,这屋子也跑不掉啊。”
亚瑟凶狠地瞪了他一眼:“想都不要想。”说完他就挺胸抬头一副王室做派地大步走开,梅林趁此机会推开了门。
刚才亚瑟关门的时候他可没听到门锁的声音,显然这扇门并没有上锁,一推就开。梅林走进去才发现其实不看也罢,房间里满满的挂着潘达贡家历代的画像,一双双眼睛冷淡而庄严地瞪着他,的确有点瘆人。
“梅林!”亚瑟冲了回来,扒着他的肩膀把他往外扯。虽然这间屋子里并没有什么好看,不过跟亚瑟又有什么关系呢。梅林一边不情不愿地往外蹭一边在墙角的画像中发现了有趣的东西。
小时候的亚瑟,短短的手短短的脚,蓬松的金发让他的脑袋看起来特别大,脸圆得像苹果。他抿紧了嘴唇站在他父亲旁边,摆出一副庄严的样子,但三四岁的小娃娃再怎么庄严终究有限。
“啧,真可爱啊,”他不由咧开了嘴。
后脑勺上立刻就挨了一巴掌:“不许说可爱!”
噢没错,王子殿下是英俊的,强壮的,高贵的,勇敢的,打遍天下无敌手的,但绝不是可爱的,也不是爱耍脾气的,更不是傻了吧唧的。
梅林可懂得很。


8、吐槽对方的生活习惯

“哦那家伙没有软绵绵蓬松松的大枕头就睡不着觉!”
“梅林?他打起架来就嘤嘤嘤地躲在树后面喊着别过来,别伤害我。”
“我有没有说过他肚子一饿就乱发脾气来着?”
“带梅林去打猎简直就是灾难!他看不懂手势,老是自己把自己绊倒,还总在最不恰当的时候打喷嚏!”
“连衣服都不会自己穿的人你见过吗?我是指成年人,穿件衬衫都会露一片背的人你见过吗?”
“他连把剑都拿不好!哪怕我亲自给他训练他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你知道最烦人的是什么吗?那个蠢蛋一点都没有自保意识,让我算算,大概一个月差点死一次,两个礼拜遇到一次怪兽,一个礼拜遇到一个坏巫师。我连个休息日都过得不舒坦!”
“你知道最可笑的是什么吗?那个白痴明明就跟个芦柴棒一样瘦而且手脚还不协调,非以为自己神力过人,什么危险的情况都哭着喊着跟过来。他就不知道什么叫自保意识吗?”
大部分情况下他们其实也不是很需要有人搭腔的,高文只需要一边胡乱点头一边喝酒就可以了。

9、相隔两地的电话[改成了两地书]

收件人:
亚瑟•王室蠢蛋•潘达贡

因为你是个混蛋,我原本不想给你写信的。但这里实在是太无聊了,我没别的事可做。没有小怪兽,没有坏巫师,也没有从来不知自保为何物的王家笨蛋。这里又黑又冷,什么人都没有,我有办法变出文具来给你写信,但我也不太确定这封信能不能到你手里。
再说吧。
我不是莫甘娜那样的先知,但也能感到魔法的躁动。你是个笨蛋,别告诉我你已经到阿瓦隆了,希德族那帮家伙会开心死的。我不太喜欢他们,所以你也别让他们太开心了。
要是你还活着,随便差哪个骑士过来告诉我一声。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上哪儿找我,你清楚得很,别想蒙我。

没有署名。


10、早安吻

“唔唔唔唔!”(翻译:“梅林!你在干什么!?”)
“你不是抱怨每天早上叫你起床太单一无趣了么。这下新鲜了吗,殿下?”


11、替对方挑衣服

“我绝不会穿那玩意儿的!”梅林梗着脖子坚定地说。
“可今晚的是宫廷宴会!你得穿上卡米洛仆人的官方礼服才行,否则就是丢了王室的面子!”亚瑟寸步不让,叉着腰摆出最官方的嘴脸来。
“得了吧亚瑟,哪有什么仆人官方礼服啊。”梅林不为所动,立场坚定。
“谁说的,上次你不就穿了吗。”
“对,然后就中毒了。还劳您大驾大半夜地跑出去找莫提亚斯花的叶子呢。”
亚瑟皱起眉头,似乎很不想谈论上一次的事情,即使这个话头明明是他自己提出来的。王子就那样,反复无常,梅林也有点习惯了。
但他还是不会穿那套所谓官方礼服的。
那顶大得像个鸵鸟的帽子简直是个噩梦,哪怕是亚瑟每次看到他戴着帽子时露出的那副欠揍的笑容都不能让他再次戴上那顶帽子。


12、 讨论关于宠物的话题
亚瑟最近脾气很不好。所谓的很不好,就是比平时更糟糕,那就很说明问题了。
梅林问他他也不说,一副暴力不合作的架势。于是梅林只能曲线救国,在仆人之间旁敲侧击地问到底是什么事惹得王子殿下闷闷不乐。平心而论,他不是觉得王子殿下闷闷不乐有什么不好,至少总比他精神百倍地把梅林拉到训练场上去的好,但是王子殿下的脾气一旦糟糕起来,主要受害者还是梅林,所以他总得想方设法把自己的日子搞得好过点。概括来讲,梅林过上好日子的基准就是:王子不能太高兴,但也不能不高兴。
做人真是太难了。
马倌告诉他亚瑟的狗死了。他觉得简直是胡扯蛋,亚瑟那家伙对于动物的爱好就只是作为猎物而已,细细想来全卡米洛唯一出现在亚瑟视线范围内也还能保持安全的动物大概就是独角兽了,这还是在独角兽它爹狠狠地报复了一回卡米洛之后。
然而当他在空旷的狗棚里看到亚瑟坐在地上,亲吻一动不动的那条猎犬的鼻子时,他觉得马倌说的大概还是有些道理的。
不过他还是绝对不会原谅亚瑟偷偷地把他那条新来的小狗崽子叫做梅林的。
别以为他不知道。


13、 一方卧病在床

这显然不是梅林习惯的状况。在卡米洛的整个宫廷里,亚瑟大概是他见过的最容易被敲晕或者受伤的家伙。所以他很习惯无坚不摧的王子伤了病了不能动了,不管是在那张奢华的大床上挺尸还是在露天的森林里发抖,他都能想到办法把亚瑟重新整得活蹦乱跳。但是谁能想到,无所不能的影子大法师梅林,却败在了感冒的手里。
他躺在床上哼哼个不停,鼻子塞着,只能用嘴巴呼吸。他的脑袋里好像有个山怪在一片一片地把他的脑仁掰下来,还是徒手掰的,用那长满疣子的指甲里都是蛆虫的黑色爪子,掰完了脑仁抠脑壳。
盖尤斯给他炖了菜粥吃,还逼着他把味道宛如山怪变身药水的药水喝下去。一大清早等得不耐烦了的王子殿下就扯着大嗓门亲自跑来抓人,盖尤斯一挑眉毛,吵得他脑子里咣当咣当响的大嗓门又不见了。格温来看了他几次,盖尤斯一直在外面的房间里做自己的事情,偶尔也会过来看看他的情况。不过他毕竟只是感冒了,又不是要死了,所以大部分时间他就自己一个人躺着,睡睡觉,发发呆,无聊得慌。
下午他又迷迷糊糊地醒过来时,觉得简直像是有人把洗碗的抹布盖在了他脸上似的。他脸上到处都是水,额头上的湿毛巾把眼睛也遮住了。他嫌弃地哼哼了两声,抬起手来把毛巾扯下来,果然湿哒哒的还能往下滴水。视线转到房间里的另一个活物身上,王子也一脸嫌弃地看着他,还穿着盔甲,头发也黏在脑门上,显然刚刚从训练场或者巡逻中回来。
“你干的?”他的声音哑得简直有些不像自己,一开口又喉咙痛。他真不该跟那个笨蛋计较的。
“不是说笨蛋不会感冒的吗,”亚瑟还是一脸嫌弃地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梅林闭上眼,他喉咙还是痛,懒得告诉那个在某些事情上笨手笨脚的家伙,我们卡米洛最尊贵的王储殿下才是从来不感冒的那个呢。


14、 午睡

梅林很忙的。他一个人要打两份工,既要当王子的男仆,又要当御医的徒弟,实际上还兼任着影子大法师的职务,更不用说这几份工作一份都不轻松。
不过至少在亚瑟拖他去训练场,又没把他塞进盔甲里勒令他举着盾牌当靶子的时候,他还是可以在场边稍微偷个闲的。秋日午后的阳光实在是很舒服,连厨房里的猫都跑出来晒太阳了,像一块块毛巾那样在草坪上摊平了横七竖八地叠在一起。亚瑟新养的狗崽子好奇地用鼻子去顶一只睡觉的猫,结果被毫不客气地啪嗒啪嗒扇了两巴掌,呜呜地跑了。
亚瑟蒙着眼在场上一对三,还是把三个对手都逼得一步都近不了身。然后他摘下蒙眼布朝梅林挑衅地笑笑,梅林就知道自己又要倒霉了。果不其然那个混蛋又开始编派他在遇到土匪时嘤嘤嘤地躲在树后头的样子,也不想想是谁救他小命的,当然了他也不知道,不过这种行为还是典型的蹬鼻子上脸。
不过然后呢,就是只有他们两个人才看得见的甜蜜的,甜美的报复。他最喜欢的还是这一部分。当然啦,梅林从本性来讲还是个好人,他不会真正伤害到那个混蛋。但是在这样的时候,在对方完全搞不清楚状况并且毫无反抗能力的时候,在所有人的视线之外,报复才是最甜美的。
他打了个喷嚏,醒了过来。一件披风像块抹布一样挂在他身上,一半搭在他脑门上,因为他醒来后的动作慢慢滑了下来。他还在训练场边上坐着,场上没有人,先前被猫扇了耳光的狗崽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跟那只黄颜色的狸花猫抱在一起睡觉了。


15、 帮对方吹头发[没有吹风机所以……]

帮亚瑟洗澡是件很麻烦的事情,首先他要把浴缸搬过来,然后再准备很多热水,还要一定量的冷水,因为如果水太烫的话那个混蛋又要发脾气。虽然自从芙蕾雅死后亚瑟就再也没往他脑袋上浇过冷水,但脾气还是要象征性地发一发的。
洗完了之后还不算,还得帮他把头发弄干。如果不及时把他头发擦干的话,亚瑟短短的金发会翘得到处都是,而且第二天还梳都梳不平,然后虚荣得好比公孔雀的王子殿下又要找梅林的麻烦。
但这并不是说梅林讨厌这项工作。亚瑟平时很不喜欢别人碰他头发,梅林觉得这一定是虚荣使然,但也可能是某些奇怪的尊严上的问题,比如乌瑟要是摸摸他的脑袋他就从来也不抗议。而在洗完澡之后,亚瑟通常就像只吃饱了开始晒肚皮的猫,趴在床上把脑袋从床沿上露出来,让梅林慢慢地帮他擦头发。
从额头开始,头发,耳朵,耳后,后颈,一点一点擦过去。亚瑟的头发很软,发梢的水珠有时会甩出来落到他背上,那也要擦干。
就好像抚摸一只夏日午后的猛虎,它的利爪尖牙可以轻易撕开他的肚肠,每一根毛发都在叫嚣着危险。只有在这个瞬间,它无比温驯,好像时间突然静止。


16、 出浴后的怦然心跳

亚瑟总抱怨梅林一定在总管叙述仆人职责的时候走神了,但梅林一直觉得这怪不得他。他当时一听到要帮王子穿衣什么的,光顾着在脑内嘲笑王子简直是个生活不能自理的笨蛋,没顾得上再好好听听还有什么他该做的事。
不过当他习惯性地把王子当生活不能自理的笨蛋处理的时候,却发现对方大手一挥:“你可以离开了。”
他想反驳说你不是平时脱个衣服都要人帮忙的吗,怎么洗澡脱衣服就不需要了呢。虽然他也没有特别热心地想帮王子洗澡,不过万一亚瑟淹死在了浴缸里,那乌瑟一定会砍掉他的头的。但话说回来,他为了暴露瓦里安特的阴谋,也过了异常辛苦的一天,要是能早点回去睡觉他绝不会放过机会。
“那你洗完自己会把水倒掉把浴缸拿走吗?”他满怀希望地问。
亚瑟给了他一个看白痴的眼神:“当然不,那是你的工作。洗完之后我会找人来叫你的。”
他灰溜溜地钻出了王子的房间,又懒得一路走回盖尤斯那里去,就在门口坐着。地板很硬,他突然不高兴起来,既然王子的命都是自己辛辛苦苦救回来的——虽然谁都不知道——他完全有资格坐在王子屋里的椅子上,而不是外面冷冰冰的地板上。于是他下定决心,推开了门。
开门的声音似乎吓了亚瑟一跳,他走进去只看到亚瑟扭过头来异常警觉地看着他,眼睛闪闪发亮。僵持了几秒钟之后,他的脑子才反应过来:“呃,抱歉?盖尤斯那儿太远了,我还是在这里等吧?”
“你就学不会敲门是吧,”亚瑟沉默地瞪了他一会儿之后,终于决定不再浪费眼神,咕哝着转了过去继续洗澡。
他坐在桌边,看着出尽风头占尽荣光的王子,在剥去铠甲与衬衫之后,只不过是一具血肉之躯最普通的脊背。淤青覆盖在肩背上,像野火蔓延过广阔的平原。洗去汗水与灰尘之后皮肤上磨破的地方就看得一清二楚,滚烫的红色丘陵,旧伤像白色的山脊。
他的手永远动得比脑子快,在亚瑟像被鬼碰到般的眼神与匆匆忙忙而又苍白无力的“让我来吧”这句话之间,他的手已经接过了浸湿的浴巾。


17、 庆祝某个纪念日(生日,情人节etc.)

每次亚瑟生日的时候总是有盛大的宴会。梅林一边帮他穿着宴会的礼服,一边听他嘟嘟囔囔地抱怨这些宴会是多么无聊,小丑和杂技是多么只适合梅林这样没见识的乡下小子开开眼的玩意儿,等等等等。
等大家都酒酣眼热,醉得分不清东南西北,而国王也莫名其妙地消失的时候,国王的男仆会静悄悄地放下酒壶,来到城堡最高处的塔楼,坐在瞭望台下等天亮。他就只是坐在那里,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除非有人走到他面前,简直无法发现他的存在。就好像那天他一直坐在大殿外面的地板上,直到那扇门打开,新的一天的阳光与亚瑟一起照亮了大殿外的整个空间。
他当然记得亚瑟因为魔法失去了他的父母。
亚瑟的父母都死在他生日那一天。


18、 离家出走

“你这个混蛋!”高文愤怒的控诉在寂静无声的夜里仍然会在他耳边响起,“你是得蠢成什么样才会把梅林赶走!?”
他始终没有说话,没有回答高文的怒火,没有理睬莱昂的担忧,甚至没有在脑中对自己说些什么,辩解也好,自嘲也好,任何与梅林相关的东西也好,什么都没有。
他曾经告诉梅林,他可以原谅格温,但无法再信任她。
而梅林不一样。
就好比看着别人受伤,和自己失去一条手臂之后仍然感觉到不存在的手臂的疼痛,之间的差别。
梅林不会回来了。他对自己说,或者是有哪个声音对他说,他分不出来。


19、 一个惊喜

“对了,还有件事,”高文显然从来不在乎听他说话的人是怎么想的,“告诉你一声,梅林还活着。”

“国王陛下,”从旅途中回来的莫德雷德已经是个独当一面的骑士,“我还有个消息要告诉您。梅林被困在一块一百个人也搬不动的石头底下。他已经哪儿也去不了了,请您放心。”


20、 接对方回家

“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他想说,但说出来的似乎只是一团分辨不出的模糊音节,血跟着那团音节一起从他嘴里涌出来。湖水随风轻轻拍打着他垂到水中的左手,带走一缕缕血丝。
黑发的法师抱住他的头,冰冷如同湖水的嘴唇贴在他额角的伤口上。
“傻子才会这么想。”
到底是他真的听到了,还是失血带来的幻觉,已经不重要了。


21、 屋顶上看星星

“你怎么在这里!”
“你在这里干什么!”
以为只有自己在塔顶上的两个人同时叫了起来。
“我先问的,你先说。”梅林叉着手毫不退缩地瞪着面前的王子。
“我是王子,你先说。”亚瑟果然又把王子身份搬了出来,他就没别的招数了似的。
“盖尤斯让我夜观天象,”梅林用上了他最令人信服的语气,他真心觉得经过了这么多年,他已经对撒谎驾轻就熟,得心应手。
亚瑟毫不动摇地挑起了一边眉毛,催他继续。梅林想告诉他如果他是打算学盖尤斯的话,他挑错眉毛了。好吧,那不是重点。
“嗯,对,夜观天象。我发现,明天应该不下雨。”
亚瑟的眉毛快要挑到脑门顶上去了。
“干嘛,不下雨我们就要去买罐子!”梅林不服气地争辩道。
“你们星期四才买罐子,”亚瑟冷静而尖锐地指出。
“明天就是……哦,明天星期三。”梅林觉得一定是盖尤斯日子过不清楚的习惯传染给他了。他得去跟盖尤斯谈谈。
“随你怎么说,”亚瑟一把勾住梅林的脖子,把他往楼梯的方向拖过去,“既然你夜观天象发现明天不下雨,那就去给我准备打猎的用品。我明天要去打猎!”
梅林以弄乱头发的代价挣开了亚瑟的手臂,恨恨地瞪着亚瑟:“你这个冷血混蛋。”
“我说过了你不能这么跟我说话,”亚瑟得意洋洋地走下楼梯,“我要去打猎,你也得跟着来,这是命令。”
最后他们谁也没有说为什么会深更半夜跑到塔顶上去。
但亚瑟能用最愚蠢的跑题让梅林觉得好过些,这是梅林长久以来都明白却也永远不会告诉亚瑟的事情。


22、 一场飞来横祸(火灾,地震etc.)

“盖尤斯,我有个问题。”
“你还是别问了。”御医大人眼睛都不用抬就知道自己的学徒准问不出什么好事来。
“亚瑟是怎么活到那么大的?你知道,就我来了那么一会儿,他差不多每星期至少遇到一次魔法袭击,要么是个来复仇的巫师,要么是个乱七八糟的怪兽。”
御医抬起头,给了他徒弟一个“你以为我是干什么吃的”的眼神。
“没有我他不也活了二十年嘛,怎么就变得我命中注定要保护他了。”学徒不屈不挠地抱怨起来。
警钟突然响起来,外面的卫兵急急忙忙敲开了御医的房门:“城堡着火了,请快点撤离!伤员现在都在广场上,国王陛下请您快点过去!”
“梅林,你的事儿来了,”卫兵前脚走,御医后脚就朝梅林喊道,“你得快点,我的毕生心血都在这里,你的魔法书也在这里,你可不能让火烧到这儿。”
“和我有什么关系啊!”梅林显然还有些不服气,“卡米洛就没可能发生点跟魔法没关系的火灾吗?”
“恭喜你,乌瑟也是这么想的。”盖尤斯干脆把他拉起来往门口推过去,“你以为飞来横祸真的就是飞来的吗。”
“殿下!危险啊!”外面突然有人高喊道。
盖尤斯满意地看着自己的学徒闪电般地跳起来冲了出去。


23、 讨论关于孩子的话题

“你一定想不到谁来加入圆桌骑士了!”
梅林看到亚瑟闪闪发亮的眼神就知道准没好事——这么说实际上不太公平,亚瑟高兴本身并没有什么问题,但问题是,他上一次那么高兴,是因为他舅舅阿规凡主动提出辅政;再上一次,是他们在丛林里找到了莫甘娜。
“谁?”他不抱希望地问道。
“莫德雷德!”亚瑟的眼神就好像他们在谈论的是他的亲生儿子,“你还记得吗,就是那个不说话的德鲁伊教的小孩子!上次受了伤,我们把他救出去的那个!”
他当然记得,眼睛冰冷发誓要复仇的德鲁伊教男孩,以圆桌骑士的身份回到卡米洛。他就不相信那能是什么好事。
“德鲁伊教的小孩子?”他的脑子飞快地转起来,搜罗起一切能让亚瑟提高警觉的事实,“你让一个德鲁伊教的小孩子成了圆桌骑士?”
“别那么古板,梅林,”亚瑟好脾气地拍了拍他后脑勺,“我不是我父亲。”


24、 因恶劣天气被困在家里

梅林讨厌下大雨的天气。
他本人倒是对天气没什么特别的意见,关键是如果下大雨,亚瑟就哪儿都去不了。没法去打猎,没法去训练骑士,没法去巡逻,就只能在城堡里转悠。而亚瑟最讨厌的就是被关在城堡里,除了列席朝臣议政和国王接见哪儿都去不了。这样亚瑟的脾气会变得极其暴躁,首当其冲的受害者就是梅林。
每当这时候,亚瑟就开始对梅林的工作横挑鼻子竖挑眼。房间打扫得不够干净,衣服放得不够整齐,礼服的扣子没有抛光,剑打磨得不够锋利,盔甲的边边角角上还有个没修好的小坑,等等等等,不计其数。
当他实在无聊得要发疯了,还会用膝盖碰碰梅林的膝盖,要求梅林讲自己来卡米洛以前的生活。典型的饱汉不知饿汉饥,王子不知法师要删删减减把魔法元素全都剪掉还让自己的早年经历连贯完整使人信服有多困难。
他知道自己一撒谎就开始出汗,眼冒金星,脑筋停转,穿帮的可能性简直要超过百分之百,也许说到一半身边的王子就会高喊着你这个巫师跳起来逮捕他。
不过幸运的是,亚瑟的情绪太糟,以至于完全不在乎这些。


25、 喝醉

梅林喝不了酒,按盖尤斯的说法是闻闻酒味儿就倒了,虽然梅林自己觉得那只不过是盖尤斯实在太夸张。
不过主旨还是不受影响的。梅林的确酒量惊人,惊人地糟。还有个很惊悚的事实就是他一喝醉,魔法就像脱缰的野狗一般尽情撒欢,这是盖尤斯在兰斯洛特受封骑士的庆功宴之后偷偷告诉他的。梅林吓得头发都快竖起来了,不过盖尤斯又安慰他说因为大家都喝多了,所以估计没人注意到。后来梅林就不太会让自己喝醉了。他可不想因为一个不小心喝高了,醒了酒就发现自己已经被绑在火刑架上了。
亚瑟总嘲笑他是个彻头彻尾的姑娘,不喜欢打猎、打不了架、喝不了酒,拿了格温送的一朵花就高兴得跟什么似的。梅林总是翻翻白眼,腹诽一下卡米洛尊贵的王子实际上是个笨蛋,喜欢赖床,老爹夸一句就满头开小花,肚子一饿就闹脾气。
然而当他们仅靠几个人就打败了森瑞德的不死大军,从地牢里救出了乌瑟之后,连盖尤斯都没有劝梅林少喝一点。卡米洛还一团乱,没有办什么像样的宴会。高文拖着他们几个去了酒馆,然后梅林就只记得第二天早上脑袋仿佛被门板夹过的痛苦了……
“我还活着吗?”他哼哼唧唧地问盖尤斯。
“真不幸,还活着。”盖尤斯端来一个小瓶子,“别闻味道,别犹豫,一口气灌下去。”
他哼哼着把醒酒药灌了下去,然后突然想到了什么,像摸到只豪猪似地弹了起来:“等等,我昨天怎么回来的?”
“亚瑟把你送回来的,”盖尤斯神色不变,“你一路挂在他身上一路傻笑,还点着了我桌上的一叠药方。”
“……还有呢?”他汗毛都竖了起来,简直像被门板夹过的脑袋也已经不是问题了,至少他的脑袋还在脖子上好好长着,痛就痛点吧,“他还醒着?就是说他知道了?难道他们要等我醒了酒再来逮捕我?”
盖尤斯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你是指今天早上有人发现这一路走廊的墙缝里都突然长出散发着葡萄酒味道的花来了,还是指你一边傻笑一边啃了王子的脖子?”
梅林只想把自己的脑袋从城堡最高的塔楼上扔下去。


26、 无伤大雅的小打小闹(枕头大战,掐脸etc.)

梅林一直觉得亚瑟有个很不好的习惯,就是喜欢拿各种坚硬的物体往他的男仆附近的墙上或者门上扔,好像听个响就很愉快似的。
而衣服和枕头这种砸到墙上也听不见响的软绵绵的玩意儿,就都往梅林的方向招呼过去,有一次一个枕头甚至越过梅林的头顶落到了乌瑟国王的脚边。
卡米洛第一骑士的准头居然如此之差,大概也是只有梅林才知道的秘密。


27、 穿错衣服

“虽然我是用不着确认你在战斗中逃跑的技能,”亚瑟粗鲁地扣紧了他披风的扣子,“不过还是得再提醒你一下,务必跑快点儿,这可是关系到你……关系到我们计划的事情。”
梅林抬了抬手臂,原本属于亚瑟的链甲沉沉地压在肩上和手臂上,简直像背了两口大锅的感觉。亚瑟凑过来,手臂绕过他的脖子,把链甲的兜帽从披风后头拉出来。他总觉得亚瑟给他穿链甲和披风的时候动作委实太粗暴了点,简直连动动手指都在高喊着“老子不高兴!老子特别特别的不高兴!”
“我相信高文一定比你更胜任这份工作,”亚瑟上下打量了他两眼,似乎终于不情不愿地满意了,“你连当个男仆都让人绝望透顶,更不要说冒充骑士了。”
“你是不是忘了点东西?”他想起第一次给亚瑟穿盔甲时对方刻薄的提醒,咧开嘴伸出手来,“我的剑呢?我现在可是骑士。”
亚瑟打掉他的手:“我才不会给你剑呢。你挂着剑一定会不知怎么的就把自己砍死的。”
“那要是他们追上来了怎么办?”梅林据理力争,“你指望我拿什么自保?菜铲子吗?”
亚瑟梗着脖子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简直不能更不微妙地转移了话题:“你得记住别踩到披风。你现在可是在冒充卡米洛的骑士,我是绝对不会让人嘲笑卡米洛的骑士竟然会踩到披风把自己绊一跤的。”
“好吧,好吧,”梅林绝望地叹了口气,“反正骑士老爷的命珍贵,所以就让梅林当诱饵而且还连剑都不给他一把。”
亚瑟又露出了那种“老子不高兴!”的表情,简直和阿规凡提出为了集中骑士的兵力让梅林当诱饵时同样可以达到“老子是不高兴之神!”的程度。
“反正只要你们靠得住,我就死不了对吧?”他耸了耸肩,亚瑟崭新的披风在肩膀后面,像流淌的新鲜血液。
“要是你踩到披风,我就把你关在菜市场上关一个月。”
他忍不住咧开嘴笑起来。
放心吧,死不了。


28、 一方受轻伤(扭伤,割手指etc.)

“你胳膊怎么了?”亚瑟这么一说,梅林才发现自己左臂的衣服破了道口子。
“大概是哪儿挂了一下吧。”他还没来得及觉得痛,亚瑟已经放下剑,拉过他的胳膊检视了起来。一道细长的口子,在流血,亚瑟的皮手套碰到伤口旁边他才觉得疼。相比这道不是很深的伤口,他更担心的反而是衣服。皮破了盖尤斯反正会有办法的,当御医的徒弟就这点好。而衣服破了,要么他得自己补,不用魔法的话简直就等于一场灾难,要么又得去求格温或者其他女仆来帮他补。要不干脆换一件吧?他漫不经心地想着。
而亚瑟却仿佛自己的头生子得了个什么比武大赛的冠军似的,刚才紧张得好像胳膊上划一道就会死人一样的语气一扫而光,全换成了骄傲:“第一次战场挂彩啊。”
他实在不知道这有啥好骄傲的。不过亚瑟已经掀起锁子甲和底下的防护服,开始扯起最里面那件柔软的红色衬衫。
“哦不不不……你这是在糟蹋衣服嘛……”他的脑子不由再次进入了日常循环:亚瑟最喜欢这件穿得很旧了已经洗得有点透明的衬衫,梅林要是随手乱丢准会被亚瑟往后脑勺上来那么一下,这下好了,撕坏了,梅林一定又要倒霉了。
“别担心,”亚瑟衬衫上扯下来的布条当做绷带扎在他手臂上,动作很快干净利落,手势却不重,“反正是你来补。”
梅林就知道倒霉的还是自己。


29、 意外的求婚

“I swear to save my men, or die trying.”
“And I swear I’ll protect you or die at your side.”
That’s all they have, and all they can ever get.
But neither seems to mind.


30、 滚床单

视线里有模糊的影子。床上有点挤。是什么东西戳在他腰上?
“梅林!”
“嗯?”
“你怎么会在这里!”
“呃……不知道……?”
眯眼睛。
“好吧,好吧,呃……你不会要吊死我吧?或者砍掉我的头?或者烧死我?或者……”
“你不快点解释的话我现在就一巴掌拍死你。”
“行,行,当然没问题。事情是这样的,我原本被困在一块大石头底下。”
“你还会被困住?”
“别打岔,对,就是在一块大石头底下。你知道,大石头底下的环境总归是不怎么样的,比如说,没有床,也没有被子,也没有枕头,还很潮湿,都是苔藓,也有蜗牛和鼻涕虫,什么的。”
“要是你敢说你一身苔藓和鼻涕虫的爬到我床上来……”
“不不不我发誓绝对没有!哦我继续,嗯,因为环境实在太糟糕,睡不着觉啊。我就得想象一个舒服一点的环境,有暖烘烘的被子,软绵绵的枕头,之类的。然后……”对方做了个意味不明的手势,全是骨头的手肘戳了他一下,还挺疼的,“醒过来就这样了。”
“你真的是个魔法师么,”绝望地长叹了一口气,“我对魔法师的定义都产生怀疑了。”
对方露出了被踹了一脚的狗崽子一般受伤的表情。
“……等等,你说你发誓没有一身苔藓和鼻涕虫是怎么回事!?”
现在是狗崽子咬坏了靴子以后露出的那种最最无辜的表情。
“滚!!!”阿尔比恩之王像被火烫到一样尖叫着把阿尔比恩之最强大法师踹下了床。
“至少给我根床单啊!!!”光溜溜的大法师也尖叫起来。

后记:
“给我说实话,为什么你会光着爬到我床上来!?否则我就先吊死你,再烧死你,再砍掉你的头!”
“你自己不也光着吗!”
“我喜欢这么睡觉不行啊!我乐意!”
“我也乐意!”
“胡说!你睡觉从来不脱光的!”
“等等,你怎么知道的?”
“……”


End. 2012.08.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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